【超蝙】风雪夜归人（下）
克拉克躲在房间里不愿意出来。
布鲁斯收拾好了他的行李，犹豫了片刻才敲响克拉克的房门。
“克拉克。”
没有人回应。但是布鲁斯知道这个时候克拉克应该已经睡醒了。
“克拉克，我要离开了。”
他又等了一会儿，门才慢吞吞地被打开，克拉克站在门口，落寞地看着布鲁斯。
“你要回哥谭了吗？”
“我来大都会是为了追查那群D枭的，我安排证人坐车回哥谭，昨天晚上他们已经都回去了，我在大都会的工作结束了。”
“你在对我道别？”克拉克笑道。“我还以为你最后会不辞而别。”
布鲁斯也勉强笑了笑，他脸上还带着纱布，笑起来挺滑稽的。
他们都在原地踌躇了好一会儿，克拉克烦躁地挠了挠头，最后试探性地问道：
“走之前，你能和我一起去玩吗？”
布鲁斯鬼使神差地答应了，他以为克拉克会带他去什么娱乐会所，结果克拉克所谓的“玩”不能更单纯。他们先去看了一场电影，动作片，热血的男孩们都喜欢看。上午的电影院里几乎没有人，他们两个抱着超大桶的爆米花坐在后排，布鲁斯全程都在说这样打不行，太花哨，那样打不行，太致命，不利于审讯。克拉克也不知道布鲁斯到底在说什么，但是他配合地听着，偶尔发表一点见解。
然后他们去吃午餐，一大堆的垃圾食品。布鲁斯看着汉堡思考了一会儿，竟然和服务生要了一副刀叉，非常正式地切起汉堡来。克拉克拿着汉堡咬了一口，最终也没忍住笑。
布鲁斯说这有什么好笑的，我的管家教育我这样用餐。还故意摆出一副公子哥的模样，对克拉克说：粗鲁。当然，他也没忍住笑。
两个大男人逛游乐园实在是太奇怪了，特别是他们中的一个带着大兜帽，另一个带着绷带。但是他们还是放肆地在里面玩了好久。他们专门选那些看上去刺激又危险的游戏项目，被巨大的设备甩出去的时候，所有人都在喊叫，布鲁斯也是，他故意的，他就是想大喊，但是他是笑着的。他看向克拉克，克拉克也看向他，他们都是笑着的。
晚上布鲁斯找了家汽车旅馆，他们一起倒在床上，脸上都带着冒着傻气的笑容，克拉克问他你开心吗，布鲁斯撇过头，闭上眼睛一副疲惫的样子，像是要睡了，但是他笑着。他们都笑着，好像都忘记了昨天的不愉快。
突然布鲁斯翻身压到克拉克身上，他说他好冷，克拉克摸了摸布鲁斯的手腕，凉得要命。
而克拉克的身上一如既往的温暖，他也像之前一样，温柔地抱住了布鲁斯。他突然意识到，冬天就快来了。
“嘿，克拉克。”
布鲁斯那双好看的眼睛，对着克拉克眨了眨，他坐在克拉克的腰上，脱下了衣服，带着魅惑的笑容说：“我们做吧。”
在接吻的时候克拉克想起夜店里的人们，他们看上去像是被打了麻醉针，虚伪的快乐着。他觉得在布鲁斯身上的时候自己也是这种感觉，昨夜的痛苦是存在的，心中的愤懑也是存在的，但是他抱着布鲁斯的时候会觉得安宁，他觉得快乐，真正的快乐，不会转瞬即逝，他会将这种快乐记住很久。这似乎又和那些虚伪的快乐不同了。
克拉克的手指抚摸了布鲁斯身上的绷带，也抚摸了他身上一些已经陈旧的疤痕。
“你还痛吗？布鲁斯？”
“当然痛。”
“什么时候你会觉得，你忘记痛苦了？”
布鲁斯歪着头对克拉克笑着。
“我曾经和一个女人学习如何控制疼痛。她走在火红的木炭上，神情自若地与我谈话。我问她‘不疼吗？’‘不会留疤吗？’”
他一边说，一边握住了克拉克抚摸他的手，然后牵引着那只手抚摸到其他地方，那里有更多更深的疤痕。
“她反问我：‘什么痛不会留？’”
克拉克温柔地抚摸着布鲁斯，最终他抱住他，这具身体同样是热的，冰冷的外壳下，火焰正熊熊燃烧。
“痛苦是永恒存在的，克拉克。”
他说。
“我永远忘不了它们。”
“当你大笑的时候呢？”
“谁说痛苦的人就不会大笑了？”
克拉克无言以对。
“痛苦的人才笑得疯狂。”
这一切结束之后，布鲁斯清理了自己，他穿好衣服，回头看了一眼克拉克。他从口袋里拿出一条项链。
“这个送给你。”
很普通的款式，金属链条和十字架形的吊坠在十字架的中间镶着一枚圆形水钻的装饰。克拉克接过项链，还有些不解，然后他看了看自己脖子上挂着的乱七八糟的金属链条，哦，布鲁斯显然是误会了。
但是他还是很珍重地把项链握在手里。布鲁斯朝着他歪歪头对他无奈地笑了。
“再见吧。”
“你要去哪儿？”
“回家。”
“很晚了，明天再走不行吗？”
“我怕我明天就不想走了。”
“为什么会不想走？”
“大都会其实是个很好的地方。”
“那就留下吧……既然哥谭那么的，令人厌烦。”
布鲁斯紧了紧背包，他得承认自己有一瞬间的心动，但是他摇了摇头，拉开了房门。
“那是我的家。”
+
菲利普又给布鲁斯打来了电话。
“你又消失了半年，布鲁斯。”电话那边传来一个中年人无助的叹息声。“我还以为你又失踪了。”
“我很好，菲利普舅舅，我只是，散散心。”
“你打算什么时候接管公司？你知道我也不再年轻了，不可能再为你处理那些麻烦事，董事会的老头们听说你回来，都焦躁不安，你得给他们一个下马威，你才是韦恩集团的主人。”
布鲁斯漫不经心地听着，他靠在沙发上凝望着父母的画像。
“布鲁斯，你为什么回来？”菲利普问他。“你不接管公司，也不发展自己本人。阿尔弗雷德说你离开的这半年是去散心，但是我知道，你们韦恩家的人都有一股野心，你们才不会做那些无缘无故又没意义的事情。那你回来的目的是什么？”
“哥谭是我的家。我只是必须回来而已。”
布鲁斯面无表情地说。
“你得知道，布鲁斯，你父亲的志向其实是做个好医生，他发展公司完全不是为了成为企业家，或是为了钱。他在用韦恩企业建设哥谭。”
“我知道。”
“你回来不仅仅是在告诉哥谭你回来了，你是在告诉哥谭韦恩还没有死。韦恩意味着哥谭的希望。在哥谭绝对找不到比你父母更好的人了，你得继承他们……”
“菲利普舅舅。”布鲁斯平直的声音打断了菲利普。“你说的对，哥谭没人能比得过我的父母。”
“不，布鲁斯，但是你可以。”
“可如果我不想呢？”
他们又争论了很久，直到菲利普叹息着放下了电话，无休止的争论才算告一段落，而布鲁斯自始至终都只是望着父母的画像，发呆。
阿尔弗雷德端着餐盘在他身后凝望了许久，等布鲁斯回头的时候，他才将手里的餐盘放在餐桌上。
“开饭了，少爷。”
七成熟黑椒牛肉，布鲁斯喜欢的口味，但是他只是机械地吞咽着，然后一口气喝光红酒，三两口吃完配菜的土豆和西蓝花。他满嘴塞着食物，来不及吞咽就从餐桌上离开了，然后钻进了他的工作室。
哥谭最近活跃了一批自称红头罩的犯罪分子，布鲁斯追查的那批D枭就是他们的人，他们利用贩D获得了很大一笔钱财，然后时机成熟，他们突然出现了，最近正利用这笔钱在哥谭为非作歹。
布鲁斯满怀希望地让证人们回到哥谭，试图通过法律手段来抓住这还没完全成熟的犯罪集团，可结果让布鲁斯大失所望，甚至有证人回到哥谭第二天就死了。
证人们害怕了，没关系，布鲁斯手里还有证物，其他证据。他把这些东西交给警察，却又像是石沉大海，杳无音讯。
他咬紧了这群混蛋半年，牵扯出来的集团越来越大，终于在他以为事情已经告一段落的时候，他收网了，却发现网早就被人割开了。
哥谭实在是太让人失望了。
他坐在工作室里想，如果他也有超人的能力会怎样？或许他的父母就不会死，他现在会有很幸福美满的生活，他的父母一定会鼓励他将这一身的力量用在正确的地方，哥谭警方不愿意插手的事情，他可以亲自来解决，消灭那些蚕食着哥谭的臭虫，哥谭会成为像大都会一样令人向往的城市。
他甚至有些隐隐地嫉妒起克拉克来。
突然之间思考就变成了一件痛苦的事情，让他感到失望，感到愤怒，感到嫉妒，还有更多更负面的情绪让他猝不及防。
他把手放在键盘上，却什么都不想操作，所以他深吸一口气，把情绪放缓，去想一些让他觉得放松的东西。
他想到克拉克。
他调出了一幕监控录像——他送给克拉克的项链其实是个监控器，不仅如此，在那间公寓里和公寓外墙上，布鲁斯都安装了微型摄像头。
画面中克拉克正在工作，他在给百货大楼卸货，镜头随着克拉克的移动摇摇晃晃，前面有人和克拉克打了个招呼，克拉克也笑着回应了一句。
韦恩宅里的供暖非常良好，但是布鲁斯还是觉得双手冰凉，那双手呈现出不健康的苍青色，在指尖处，指甲盖下面的皮肤是紫色的。镜头里出现克拉克放在货物上的双手，宽厚有力，骨节分明，与布鲁斯的双手不同，克拉克的手显出健康的粉白色，很容易让布鲁斯想起那双手的温度。
老天。
“少爷。”阿尔弗雷德来到他的工作室，为他带来了新的面具。而就像是不想被家长看到自己的小秘密一样，布鲁斯在听到阿尔弗雷德的声音的瞬间，就调整好了状态。
但是那没有用。尽管阿尔弗雷德已经很久没有和布鲁斯在一起生活了，但他还是一眼就看出来了布鲁斯的异常。他将那三副面具放在桌子上，带着他特有的讽刺语调说：
“心不在焉可不能很好地工作。”
被看穿的感觉让布鲁斯感到不悦，但是他没有吭声。原本端起来的肩膀也放了下去，突然之间他就像是犯了个大错似的，把手臂撑在桌子上，然后捂住了自己的太阳穴。
“警察不予受理。阿尔弗雷德，他们不予受理。”
“局长给你正面回应了？”
“没有。”
“那为什么不再试试呢？”
“你我都了解哥谭的警察，不是吗？”
阿尔弗雷德停下了手中的工作，转身走到布鲁斯身边。
“恕我直言，布鲁斯少爷，我想你一昧地这样拼命是没有作用的。”
布鲁斯叹了口气。“可我还能怎样，我希望它变好，我就得有所付出。”
“或许菲利普先生急于让你继承韦恩企业是有他的道理的。”他说。“而我非常理解他的道理。”
或许是已经厌烦了一遍遍重复自己对继承韦恩集团的态度，布鲁斯烦躁地揉了揉头发，表示自己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我在大都会……呃，交到了一位朋友。”
“真不像是您的作风。”
“我也不想，我知道我在大都会的行动很容易……但他就像是闯进我的生活里一样，就这样突然出现了，而且突然变得非常常见。”
布鲁斯从双手中抬起头，双手合十，贴在唇前，若有所思地垂着眼。阿尔弗雷德因他这个状态稍稍惊讶了一下：原来他说的真的是一位朋友。
“监控器上的显示的是什么？”
“那位朋友。”
阿尔弗雷德挑眉。
“如果您会对朋友进行监控的话，如果他不是个虚弱到需要人贴身保护的孩子，就是个危险的坏蛋。”他又看了一眼，此时克拉克搬起了货物，往大楼里走。“显然这位先生更偏向后者。”
“他不是坏蛋。”
“如果说大都会有什么会让您格外感兴趣的，那我猜就是超人了。”
“猜得不错。”
布鲁斯咂舌。
“但我又不确定我们是不是朋友，我不够了解他，但是又与他合拍。”
“合拍？”
“……我不确定，但我以为是这样。”
“或许这就是个值得珍惜的朋友，少爷。”阿尔弗雷德的语气里有一丝宽慰。
“您小时候对我说，您不想上学，我问您为什么，您说你觉得学校里的学生都是怪胎。”
“那不是真的，只是失去父母后我变得很偏执。”
“那么您现在从阴影中走出来了吗？”
布鲁斯思考了一会儿，回答：“不。”
“所以您一直很偏执，您不愿意接受来自外界的善意，拒绝承认人们对你怀抱着单纯的期待与祝福……您甚至不完全接受我。”
布鲁斯抬头看向阿尔弗雷德，反驳了一句我没有。阿尔弗雷德表情很平静，显然他没有接受布鲁斯的反驳，布鲁斯望着他，又缓缓把头转了回去。
“我很抱歉，阿尔弗雷德。”
“您只是太悲痛了而已，我能理解。但我很高兴听到您说，您觉得有那么一个人与您合拍，这意味着他能理解你的痛苦，至少在某些方面，您觉得你们是有共鸣的。他与我们不同。”
“我不确定……又或许只是，一时冲动。”
布鲁斯把手掌撑在嘴上，闷声闷气地回答着。他又想起克拉克的怀抱和亲吻，在阿尔弗雷德面前想到这个，他突然有一点点羞愤。
阿尔弗雷德扬着一侧嘴角，意味深长地看着布鲁斯。
“我希望他能成为你向世界打开心扉的通道。”
阿尔弗雷德又恰到好处地离开，他知道布鲁斯需要一个人思考。
布鲁斯有意无意地向阿尔弗雷德隐瞒了他们发生关系的事情。他自己也觉得有那么一点不可思议，或许是他贪恋温暖，又或许是他只是太久没有床伴，而克拉克恰好又英俊温柔……如果说他与克拉克可以称得上是朋友的话，那么他们胡来的两夜就是让这段友谊变了质的插曲。这样一来他们之间的关系要怎么定义？而他擅自称之为朋友，是不是有些过分美化这段暧昧的关系了？
克拉克能听得很远，此时布鲁斯还有些期待，如果克拉克能听到他与阿尔弗雷德的对话就好了，然后有一天他们会相见，克拉克很直爽，他会当面和他谈论起这件事，他们拥抱，接吻，谁把谁压在身下，克拉克会笑，他笑起来很好看，等一切结束后，克拉克再顺理成章地告诉他：布鲁斯，其实我也爱你。
他被这意淫般的想法吓了一跳，一种愤怒突然席卷他的大脑，他狂躁地推翻了桌子上的杂物，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后，世界又重归寂静。
他痛苦地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
克拉克的头发长回来了，又变回了原来平平无奇的样子。他仍然穿着带着大兜帽的衣服，不过不是机车服，也没有背心，不带无指手套，也摘了脖子上的项链——不过他一直带着布鲁斯送给他的那条。
看看镜子里，他还是原来的那个克拉克。只是五官看起来似乎比以往更压抑一点。
上次救了火车之后，人们关于超人的议论又开始了，而且这一次人们的声音前所未有地高涨。关于超人的观点众说纷纭，但是其中有一种声音尤为刺耳：超人出现的为什么不那么及时？他是否有什么预谋？有这种质疑的人大多数是那些在火车上失去了亲人的人们，也有一些借题发挥的坏家伙，尽管还有些人为超人发声，但是质疑仍然位于主流。网上也有一些简单的街头采访，克拉克怀抱着一点点期待点开了一条小视频，结果五个受访人员对超人的评价都是一种中立偏向质疑的态度，其中一个男士说：“他对我们而言太神秘了，我们要怎样才能信任一个来无影去无踪的人呢？”
这条评价让这段视频受到了网民们的赞同，评论区里有人呼吁：让超人公开受访。
该死的。克拉克关掉了页面。
他郁闷地想到他就不该出手，又立刻想到不出手的后果，心里又有点感谢自己出手了。他就在这种矛盾中挣扎，直到房东敲门来和他要房租。
“你的室友又消失啦？”房东问他。
“呃，不，是的。”对，当时布鲁斯还在那车上……天呐。
“他换了个地方住。”
克拉克付给了房东房租钱，然后意识到自己手里剩下的钱不多了。一开始他并不想自己的特殊被太多人知道，因此就连工作都是些不稳定的零工，但是现在，他不得不去找个稳定的工作。既然事已至此，那还管他什么呢。
“嘿！”
克拉克从公寓出来，在巷子里走走，那里会有一些招工广告——没想到遇到了打劫的，他今天已经躲开了那群小流氓了。
“钱包，手表，手机，拿出来！”
一个染着黄头发的男人用枪指着克拉克，声音粗粝，本就心情不好的克拉克觉得更烦了。
他稍稍抬起头，学着那些小流氓的眼神，在兜帽的阴影下，狠厉地看着那个男人，或许是情绪有些失控，他没能控制好热视线，点点红光就在他眼里闪烁着，凶狠得要命。
“我想你该把那烂铁收好。”克拉克低声说。“然后爬。”
“现在就爬。”
男人装腔作势地骂了一句你这傻逼，手指扣上了手枪的扳机，克拉克彻底失去了耐心，热视线就这样射出来了，刺眼的红光让男人看不清眼前发生了什么，等他睁开眼睛的时候，枪融化了，克拉克也消失不见。
这不怪他，他已经很仁慈了。
克拉克几天之内去应聘了好几份工作。
第一份工作是橄榄球球员，教练还把他的名字念成肯特克拉克，他一米九几的身高，又身强力壮，但是在同样来应聘的球员里，他竟然显得又瘦又小。这群人怎么不去试试相扑？
在教练不信任的目光下，克拉克试了很多位置，左边锋，外接球手，内线卫……尤其是内线卫的时候，五个球员围扑他，但是他在一瞬间就冲破了那五撞大墙，教练惊讶的说不出话。
“召集全体决策人员，半小时内给我拿一份合同下来。”
“但今天是——”
“二十九分钟。”
“我们该给他安排几号？”
教练看向克拉克。那几个被克拉克撞飞的球员受伤了，其中一个人被另外两个人架着往回走，而克拉克一个人扛起了最高最胖的那个，步履平稳。
“告诉他们号码要留空。他想穿几号就穿几号。”
第二份工作在实验室里，克拉克不是博士研究生，因此负责人委婉地拒绝了克拉克。克拉克看向玻璃内的两名科学家。
“他们在忙什么？”
“从盐水中提取电能。他们告诉我只需要再搞定两个方程式就好。”
“他们忙了多久？”
“差不多三年吧。”
于是克拉克写了两个方程式。
“把这个给他们看下我就会走，”
三人交头接耳了一会儿，两个科学家兴奋地讨论起来，然后击掌，一起看向外面，对克拉克伸出拇指，于是负责人小跑过来。
“别离开，肯特先生，你想怎样都行，请……别离开好吗？”
金融，化学，棒球，工程师……他从未如此轻松地向人们展示他的天赋和才能，要知道过去在学校里，他的成绩单都只写着B，不高不低的成绩而已。
他一下子觉得轻松了许多，他不必假装自己胆小又无能，也不必听人们对超人的闲言碎语。他不用穿着并不合身的衣服来把自己打扮成小流氓，也不用微笑着面对所有人来让自己看起来很友善——说实在的，从他烧了那流氓的枪开始，到他完成最后一项应聘，他这几天还没对任何人笑过。不是不开心，只是不想。而人们也没有把他当做一个讨厌鬼对待。
他才觉得他开始像个普通人了。
他看着街头上来去匆匆的人们。现在是黄昏时分，下班高峰期，放学的孩子们跑到街上，这时候的街上看上去人多了一点，而人们来来往往，无论他们前往哪个方向，克拉克都觉得自己在逆流而行。
当他停止忙碌，他便开始觉得孤独。
天黑了，他回到公寓里，给玛莎打了个电话，他说他轻松就找到了很多很棒的工作，能养玛莎十二辈子。
“我认识了一个朋友。”
这让玛莎觉得很欣喜，毕竟克拉克上一次说他有个朋友的时候还是在十二岁，一个红头发的小姑娘，她叫拉娜，他们谈过一次恋爱，然后分手了，然后克拉克就再也没说过“我认识了一个朋友”。
“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克拉克苦恼地搔了搔头，嗯嗯啊啊了半天，他发现自己没办法很好的给玛莎介绍这位朋友。只好说：“他叫布鲁斯，是个不害怕我的人。”
“他知道你的不同之处了？”
“嗯。”
电话那边传来玛莎小声的“感谢上帝”，她浅浅的笑声里带着无尽的温柔和感激，克拉克几乎能想象到她布满皱纹的笑容。
“太好了克拉克，太好了……大都会真是个幸运的城市，对吗？”
克拉克一边听着玛莎说要如何如何珍惜这个朋友，一边倒在了床上。枕头下有一件布鲁斯落下的件衣服，上面有很大的裂口，布鲁斯把它随意丢在了这里，克拉克把它洗干净，然后塞在了枕头下面。
克拉克把那件衣服拿了出来，他好像能闻到衣服上淡淡的，属于布鲁斯的味道。
“妈，他不是那种朋友。”
克拉克揉捏着那件衣服，凑到了口鼻处深吸了两次。
“他和拉娜不一样，他能让我觉得他像个同类，但实际上我们接触不多。”
“那他是怎么看待你的呢？”
克拉克苦笑道：“他说我是个懦夫。”
玛莎沉吟了一声。
“他只是个普通人类，但是他在做很危险的工作，就在前几天，他孤身一人打败了一伙D贩，他手臂中弹，身上血痕无数，但是他坚持拆掉了火车上的炸弹，而且这样的工作他至少坚持了半年。”
“他是个英雄。”
“但没人知道他，他每次做这些，都会带上面具，假扮成另一个人，而且每次都不同。”
“那他就是个伟大的人。”
“我本来也能做这些，但是我退却了。”
“为什么退却？”
“因为我没有把握成为一个英雄，可我不想成为恶棍。”
“哦，我可怜的克拉克……”玛莎说。“如果你为此觉得痛苦的话，那就做你想做的事，如果你无论做什么都会觉得痛苦的话，那就做你觉得正确的事情。”
“但我很害怕，或许布鲁斯是对的，我是个懦夫。”
“那就看看你的这位朋友会怎么做。亲爱的，朋友的意义便在于此，他们会在你落魄的时候给你帮助。”
克拉克疲惫地呻吟了一声，转身把自己埋进被子里，玛莎也听得出克拉克的烦闷，便说天黑了，休息吧。
克拉克放下手机，将布鲁斯的衣服揉进怀里。公寓里太宽阔了，他稍微大点声说话都会有回音，那种令人窒息的孤独又来了，于是他更紧地抱着布鲁斯的衣服，贪婪地吸取着衣服上仅存的一丝布鲁斯的味道，他想起布鲁斯处理伤口的模样，不知不觉就流了泪。
+
又过了大概半年。楼下那群小流氓一如既往地用各种各样的东西去试探克拉克，他们中有些人知道自己是打不过克拉克的，就不再找克拉克的茬，但是当有人挑衅克拉克的时候，他们总是乐于观看。
有一次克拉克又带着兜帽出来的时候，他的帽子又被摘下了，一个女孩站在他身后，用熟悉的声音说：“嗨，帅哥。”
是那天晚上在夜店遇到的女孩，想想都已经是一年之前的事情了。她鼻子上也贴着创口贴。在阳光下看到她的时候克拉克才看得出，这女孩不过是个中学生的年纪。
“是你。”
“想不到你还记得我。”女孩自顾自地走到克拉克身边，熟络地挽住了克拉克的胳膊，克拉克那么大的个头，却只能被女孩拽着走。
“介意陪我去夜店吗？”
“你应该少去那种地方。”
他们最终坐在了天台上，女孩坐在护栏上，他们一起望着太阳西沉的方向。
“那种地方？”
“你还是个未成年人，那里很危险。”
女孩不以为意地向后下腰，然后一翻，落在了克拉克身边。
“或许那就是我想要的生活。”
她说。
克拉克再一次在这种鼻子上贴着创口贴的人眼里看到了那种阴郁。
“你觉得我像个不良少女，对吗？”
“实话实说的话，是的。”
“我家庭普通，成绩每次都是A以上，肢体健康，每周三我会作为志愿者去社区活动，周末在收留所帮忙照顾流浪猫。我是个坏女孩吗？”
“听上去不是。但你为什么要和他们在一起袭击路人？”
“我们很累，帅哥。做个好孩子真的很难。人们对你评头品足，用他们心中对优秀的定义去定义你，稍有差错就会受到莫大的委屈。知道吗，我本来拿到了越级资格，我今年应该是个大学生的，但是最后我的资格被剥夺了，因为某天的社区活动我有些痛经，迟到了，被视作诚信不足。他们说我很优秀，只是还不够优秀。”
女孩抬头看他，耸了耸肩，表现得毫不在意，但是克拉克能感觉到她声音里的变化，有一瞬间，她是想要哭泣的。
“我，我很抱歉。”
“在报社批评超人的时候，我曾经写过一封信，我觉得超人很努力了，人们对他的非议是不公平的，但是报社没有回应我，他们觉得一个小女生的言论没有任何嚼头。”
克拉克动容了好久，等到女孩低下头不去看他，他惭愧地低下了头。
“我不是喜欢或是同情超人，我只是觉得，我们很相似，我可以理解他。”
“你当然可以。”
“你觉得超人会回来吗？”
“我不知道。”
“那你觉得他是个可恶的怪胎吗？”
“他不是。”克拉克说，然后他拍了拍女孩的背。“你也不是。”
突然下面的人们喧闹起来，那群小子又在围殴什么人，对方也是个难缠的家伙，不到十分钟，那群小子都被打趴在地上了。
那个人抬头看了一眼天台上的克拉克，扬了扬手。那是布鲁斯。
他迫不及待地冲下去给了布鲁斯一个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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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没想到你会回来，我……”
克拉克显然有些激动过了头，语无伦次了起来，布鲁斯坐在一边，撑着头，一副看戏模样看着克拉克憋红了脸解释着。
“见到你真好，布鲁斯。”
“我也是。”
突然克拉克倒过来抱着布鲁斯，他们一起倒在沙发上，克拉克急切地蹭着布鲁斯的脖子和脸颊，还有黏糊糊的吻。布鲁斯大喊着停下，但是克拉克根本没理会他，他最后笑了，一边笑一边说拜托你停下，好痒。
“你怎么回来了？”
“不知道。”布鲁斯眨了眨眼睛。“或许是我想你了。”
布鲁斯身上没有新伤，穿着干净整洁的衣服，带着写着R的棒球帽，阳光从阳台照进来，洒在布鲁斯脸上，他看上去就是个普通男孩，英俊且美好。
他们互相思念，这对克拉克而言是莫大的感动，他握着布鲁斯的手，凑到嘴唇边轻轻吻过每个关节，然后贴在脸上，像是抓住了这世界上最珍贵的宝藏。
“我和我的管家吵了一架。”
“吵架了？”克拉克一副不高兴的样子。“这才想起我？”
“去你的克拉克。”
布鲁斯狠狠地捏了一把克拉克的鼻子，克拉克挤着眼睛随着布鲁斯的手晃了晃头，滑稽的样子让两人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逼你继承家族企业了？”
“……是也不是。”布鲁斯嘟囔着。“他说我在逃避，说我懦弱。”
“你还在做……呃，警察？你还在做‘警察’吗？”
“是。”
克拉克复杂地看了一眼布鲁斯，然后他们两个人一起从沙发上坐起来，突然之间，他们刚刚见面的激动似乎不见了，一种诡异的尴尬在两人之间传开。
“我知道他们为什么非要我继承韦恩企业。”布鲁斯说。“因为我的父母曾经用韦恩企业将哥谭建设得很好，他们希望我能继承他们的意志，继续发展下去。”
“你不愿意吗？”
“我父母死后，我便立志要找到凶手……我相信他们的死是有原因的，意外一词无法给我一个解释。但随着年龄的增长我发现我就是这么倒霉，他们真的只是死于意外。而哥谭几乎每天都会发生这种意外，于是意外又变成了常态。那时候我想，如果有谁能制止那些罪犯就好。”
当布鲁斯说起这些的时候，克拉克觉得自己似乎又看到了布鲁斯眼里的仇恨，与在火车上时不同，此时它看上去更像是沉淀许久了的感情，像一面旗帜一样立在那儿，悄无声息地散发着威严。
于是克拉克了解了，布鲁斯仇恨的是那些恶人。
“但是哥谭人从不祈求，于是我就成为了那个人。”
布鲁斯看着克拉克，就像是他已经走投无路，在绝望之际来问克拉克：你能理解我吗？克拉克怔怔地看着这个疲惫又倔强的人，缓缓开口道：“我理解。”
“我很抱歉，我之前说你是个懦夫。我现在明白了，就像我不想做韦恩，你不想做超人，不过是人各有志。”
克拉克犹豫了一会儿才说：“我觉得超人是不能帮助大都会，或是其他什么的。”
“嗯？”
“楼下那群小子，他们一直想打倒我，他们用各种各样的东西，铁棍，砖头，刀，之类的，但是他们从没成功过。有一天他们用枪指着我。我非常惊讶，也很愤怒，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为了一件无聊的恶作剧就用枪指着别人，如果我是个普通人的话，那他们现在已经坐牢了……那天在火车上，你审问那个人的时候，我在他眼里看到了和他们一样的情绪：冲动，无望，乖戾。我突然明白他们不是为了打败我而拿出枪，只是，觉得生活苦闷，他们开始寻找刺激。这样下去，他们也会成为那样的罪犯。
而那个被你审讯的人开枪自杀了，他说——”
“‘这世界没给我们留下什么美好的东西’。”
“……是的。就在刚才，他们中有个女孩告诉了我她在生活中受到的委屈，我突然觉得他们并不是因为坏而坏，只是有些走投无路，而超人只能确保他们平安地活着，却无法给他们生活的希望。这就，毫无意义。”
克拉克看向布鲁斯。
“大都会的人没坏到哥谭那种地步，因此外力的干涉是微乎其微的，所以我希望我能做点什么，成为一种象征，去引导人们改变生活。为了生计，也为了这个，我试了很多似乎很有用的工作，成为体育明星这样的公众人物，或是试图从科学或金融方面有所突破……我现在成为了一名橄榄球球员，小有名气，我进步飞快，但是我总觉得这不够。”
布鲁斯还以为克拉克和他相似。他失去了父母而痛苦不已，克拉克作为超人受人排挤，他变成一个拒绝接触他人的偏执狂，克拉克把自己掩藏在平庸的外表之下，他想成为一个英雄，克拉克也想过，甚至比他想得更多，他不想成为英雄后的恶棍。但是现在看来，他们不一样。
布鲁斯很清楚自己是被仇恨驱使着前进的，在他年幼时，在他四处修行时，在他对抗罪犯想要放弃时，只要他想起父母倒下的样子，他就感到仇恨，他就有了力量继续。但是克拉克，他看上去就只是想做个好人而已。仅此而已。
没有恨，也没有虚荣，这甚至不是他的责任，但是他在很努力地试着去做个好人，去改变世界上黑暗的角落。
而他布鲁斯不过是成为黑暗的一员，克拉克说那些人冲动，无望，乖戾，布鲁斯不比他们好到哪去。
他简直像光一样，要将委身黑暗的布鲁斯灼伤了，而有伤就会痛，有痛就有疤。
克拉克会成为他的一道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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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把自己送进监狱。】
布鲁斯——或许当他穿着这身斗篷的时候，他更喜欢人们称呼他为蝙蝠侠——他尾随红头罩一行人，来到了一家化工厂。
他们在这里准备了些有毒气体，正打算把这些东西散到哥谭去。红头罩似乎是个很喜欢戏剧化情况的家伙，正拿捏腔板和他的手下们说着他的伟大构想。
【因为只有在监狱里，我才能更好的了解罪犯的心理，我得从他们的角度去考虑问题，才能让案件进展顺利。】
蝙蝠从天而降，打破了他们对气体的搬运，红头罩大笑着说你终于来了，他似乎已经恭候多时，他扫射，围殴，还要啰嗦地讲着他的犯罪理念，甚至在假惺惺地试图拉拢蝙蝠侠入伙。
【他们大多无畏，因为他们漠视法律的权威。】
新上任的戈登局长带着一队警察闯进来，红头罩和蝙蝠侠都在场，警察们一时间不知道该把枪口瞄准谁，突然有人扔了个烟雾弹，场面混乱起来。
有人拿着撬棍挥向警察，在击中的前一秒，蝙蝠侠抓住了撬棍，一拳将对方打得流血。
于是戈登下令：“先抓捕红头罩！”
【但是他们又有所顾虑，当出现比他们更强的个体的时候，他们会显露胆怯，当他们受到伤害时，甚至会求饶。】
蝙蝠侠回头看了一眼戈登，戈登也警惕地看着蝙蝠侠，但戈登没有端起枪，而是对蝙蝠侠点了点头。
【克拉克，他们是有恐惧的，而且是唯一的恐惧，这或许可以为我所用。】
警察或许有些添乱，蝙蝠侠在痛揍红头罩的同时又不得不分心去救人，但总归是有点用处的，至少戈登很明智地看清了当前，立刻命人先控制毒气，将打斗的工作留给了蝙蝠侠。
新官上任三把火。有那么一会儿蝙蝠侠对这位新上任的局长是心怀赞许的。
【所以我得成为一种象征，一个化身，让他们心怀恐惧，让他们敬畏这座城市。】
他们打斗，最后只剩下蝙蝠侠和红头罩，红头罩受了伤，已经不敌蝙蝠侠。
“你以为这样你就战胜我了？蝙蝠！”
【我将化身恐惧，化身梦魇。】
“见鬼去吧，蝙蝠侠！”
红头罩站在化学池上方，纵身跃下，蝙蝠侠用钩爪枪抓住了他的腿，试图将他拉上来，但显然红头罩是个疯子，他用刀割断了钩爪的绳子。
【我将化身蝙蝠。】
他掉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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蝙蝠侠作为哥谭的都市传说引起了不小的风波，一时间周围的城市都在谈论这个神出鬼没的黑影，就像当年超人第一次出现的时候一样，有些人觉得他很酷，有些人觉得他很恐怖。
克拉克直到那不是什么鬼魅，那就是布鲁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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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醒来的时候，克拉克从卧室出来，抬眼就看见坐在沙发上的布鲁斯，他吓了一跳。
“怎么……怎么突然这个时间出现？”
沙发上的布鲁斯没有说话，只是露出一个奇怪的笑容。
“布鲁斯？”
“哦克拉克，没什么，我只是有点想你，我们好久没见了，来个拥抱吗？”
布鲁斯甚至对克拉克张开双臂，脸上的笑容简直可以用明媚来形容。
“……”
克拉克走到他身边，突然伸手掐住了布鲁斯的脖子把他从沙发上提起来。
“你不是布鲁斯，你是谁？”
“咳……咳咳……克拉克……”
“你是谁！”
克拉克感到愤怒，双目猩红起来，他大吼着威胁着的时候，看上去充满了压迫。
“我不想再问第三次，你最好马上告诉我你是谁。”
上一秒还在克拉克手里表现出一副窒息模样的布鲁斯，突然露出了失望的神情，然后他……呃，凭空变成了一个小老头，漂浮在克拉克头顶。
“你是怎么看穿我的？”
“无可奉告。”克拉克警惕地盯着他。“你是谁，你……你变成了布鲁斯的样子。”
那个小老头在空中做出侧躺的姿势，脸上带着夸张的自负。
“你可以叫我捣蛋鬼，我来自另一个世界。”
克拉克挑了挑眉。
“你想干什么？”
“我从我的世界看到了你，对你很好奇，所以想……”捣蛋鬼在半空画了个小人的轮廓，然后这个小人就变成了超人玩偶的模样，捣蛋鬼在玩偶头上点了一下，玩偶就掉在了克拉克头上，然后更多大小不一的玩偶突然出现，几乎把克拉克埋在了一座玩偶山下面。“想和你玩！”
“……抱歉，我是个打球的，不是育儿师。”
“我才不是小鬼！”他还真是个情绪波动大的家伙。
“我来自五维世界，而你的世界是三维的，我看你就像看漫画书一样。只不过你比漫画书高级点。”
“那你想跟一个漫画人物玩什么？”
克拉克从玩偶山里走出来，他在其中一个玩偶上踩了一脚，所有的玩偶又突然凭空消失，克拉克还因此摔了一跟头。捣蛋鬼为此哈哈大笑。
捣蛋鬼打了个响指，突然外面阴了天，克拉克眼看着外面的世界从晴空万里变成暴雨倾盆。
“唔，根据一些乱七八糟的平行世界理论和宇宙恒定论来看……”捣蛋鬼还变出了一本书，一副认真的样子阅读起来。“你得成为超人，我才能有后续的乐子。”
克拉克又挑了挑眉。
“我又不是为了哄你玩才要成为谁。”
“不，你不得不按照我说得去做。”
他们一起走到外面，雨越来越大，就在他们说话的短短几分钟，外面的地上已经有了一层不浅的积水。更可怕的是，克拉克似乎听到了巨浪翻滚的声音。
“你干了什么？”
“你终于说到点子上了！”捣蛋鬼在空中转了一圈才凑到克拉克眼前。“我在制造灾难，逼出超人呀！”
克拉克一把抓住捣蛋鬼。
“我警告你立刻停手。”
“你最好赶紧想办法解决这些灾难。”捣蛋鬼把自己变没了，然后又从克拉克的另一侧出现。“海啸就要来了。”
克拉克听到了人们呼叫的声音。
“祝你好运。”
捣蛋鬼又消失不见了。
突如其来的海啸让人们惊慌失措。海啸的规模空前绝后，直接冲毁了哥谭海港。而海底没有地壳运动，海啸和暴雨又只发生在哥谭和大都会，这些水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从海里和天上抓出来再扔到陆地上一样，太可疑。
克拉克是这个世界上布鲁斯已知的唯一一个能颠覆自然物理的个体，他很自然地就将矛头对准了克拉克，他打开克拉克家的监控，画面显示克拉克正在和一个漂浮着的人形物体对话，然后那个人形物体消失了，留下克拉克愤怒地捶了一拳玻璃。
人们尖叫，逃窜，混乱不堪，暴雨更是让大都会和哥谭两座城市的交通受阻，一时间他们被困在了原地，挣扎不能。
“克拉克。”
布鲁斯在呼唤他。
“克拉克，按一下你项链上面的装饰。”
克拉克照做了，里面传来一阵惊慌失措的杂音。
“布鲁斯？”
“是我。”
“你给我的项链其实是通讯器？”
布鲁斯没有正面回答他。
“海啸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
布鲁斯的语气里带着胁迫的意思：“据我所知这星球上的任何一条定律都无法解释这个海啸的成因，所以我只能把它视作人为造成的。”
“你怀疑是我干的？”
“谁还能有这样的力量。”
蝙蝠侠在城市间穿梭，随手捞起了一个被淹在水里的孩子，把他放在了较高的天台上。
第一波海浪涌来，冲毁了两座城市里沿海的建筑，然后海上稍显平静了片刻，但是海上起起伏伏的小浪表明，事情不是到此为止。
“你不该怀疑是我，布鲁斯。”克拉克不悦。
“那就和我解释一下你家里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的那个小孩是怎么回事。”
“你怎么……你监视我！”
蝙蝠侠站在韦恩大厦顶端，他等待了一会儿，克拉克就出现在他眼前。
“为什么你要监视我？”
因为暴雨杂音掩盖了太多其他声音，克拉克不得不大吼才能然布鲁斯听到他说话。他也正有此意，他的表情看上去像是受到了莫大的冒犯。当然，布鲁斯没有给与他该给的解释。他们一起看向脚下的城市，坍塌的建筑和惊慌失措的人群，简直像是世界末日一般。
“我不知道那家伙是谁，他说他叫捣蛋鬼，来自五维世界……”
“他制造了这场灾难？”
“他说他要我成为超人。”
“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他似乎会魔法，他打了个响指，暴雨就来了。”
韦恩集团收纳了很多无处可去的人，发放物资，提供技术，来保证伤亡最小，菲利普焦头烂额地指挥着疏散群众，同时还一遍遍确认着布鲁斯在哪儿。
蝙蝠侠将卷入洪流中的人们一个个捞出，但他的能力总是有限的，他无法救出太多，拯救了眼前的，就意味着远处有人丧生。
“克拉克，你得救他们！”
平静了片刻的海面又涌起了巨浪，在韦恩集团引领下各路财团刚刚放出的急救措施，在巨浪脚下的余浪下毁掉了一半儿，而最大的浪还在海面上，正缓缓朝着这边涌来。它太大了，无论是大都会还是哥谭，都承受不住这样的冲击。
情况了来的突然，政府对哥谭和大都会的状况束手无策，哥谭大桥被毁了，大都会交通也瘫痪，暴雨下的航空也受阻，彻底将两座城市与外界隔开。如果这波浪砸了下来，那就只能等灾难过去之后再重建这两座城市了。
数百万人将在此丧生。
街道上大水及腰，蝙蝠侠在雨里抬头看着在韦恩大厦上发呆的克拉克，克拉克也看着。
“我知道你害怕成为超人……但是，救他们。”
布鲁斯说哥谭人从不祈求，但是现在他正在为这些人们祈求。
“超人。求你了。”
克拉克看着布鲁斯脸上的蝙蝠面具，他像是受到了雷击一样颤抖了，他飞回公寓，从一堆衣服中翻找出压在箱底许久的蓝色T恤和红披风，他不再犹豫将它们换上，直接飞到海边。
一抹红蓝色的影子在灰色的世界里穿过，乌云都为此被割开了一道天蓝色的裂痕，抬头对天祈祷的少年突然从地上站起来，愣了半天才高声喊道：
“超人，超人！”
停止海浪对他而言并不难，他绕着那些巨浪飞行，用冷冻呼吸一次次将其冷冻，在最后一抹浪尖即将触及莱克斯大厦的时候，他将其冰封。
海浪停止了。
此时大都会和哥谭的灾情都已经平静了许多，但是人心惶惶。韦恩大厦里收留下的人们非常慌张，菲利普一遍一遍告诉大家要镇定，但是没有人听他的。他们甚至打算从这座大厦里抢点东西，逃出生天。拥挤踩踏事件又出现，场面几近失控。
“各位，请冷静，请冷静下来！”
在广播里传来比菲利普更年轻的声音，菲利普也感到震惊，然后大厦各层的通讯屏幕亮起，布鲁斯韦恩正神情严肃地面对所有人。
“我是布鲁斯韦恩，韦恩集团的总负责人，现在我需要你们冷静下来，待在原地。”
布鲁斯韦恩，这个名字从一开始就能解决很多问题。
“请相信，我一定倾尽韦恩企业能做的一切帮助大家度过这场天灾。”
人们的争吵声渐渐平息了，布鲁斯在广播室指挥人群有序地安顿下来，派出员工，发放工具，尽可能地高效地挽救更多生命。
“你终于愿意来了。”
菲利普来到布鲁斯所在的广播室。
“一位朋友鼓舞了我。”
布鲁斯的脸上还滴着水，他转头看向同样狼狈的菲利普。
“他让你认识到了韦恩这个名字的含义了？”
布鲁斯故作轻松地耸了耸肩。
“他只是告诉我，或许人们需要的是一种引导，心理上的支持，而不是充满敌意的抗争……抱歉，菲利普舅舅，我不该那么固执。”
菲利普笑了笑，对布鲁斯伸出手。
“很高兴见到您，韦恩先生。”
克拉克还没一口气吹过这么久的冷冻呼吸，就像一个长手长脚的运动员刚从房子里出来走到赛道上一样，他才刚刚释放自我。
“你愿意陪我玩了？”
捣蛋鬼坐在浪尖上，笑嘻嘻地看着克拉克。
“够了，滚回你的世界……你杀了人！”
“不，我有个主意，你得想办法让我能倒着念出我的名字，我才会回去，否则暴雨就会继续，海浪也会。”
克拉克忍无可忍地红了眼，警告一般地烧了捣蛋鬼头上的帽子。捣蛋鬼大吼大叫，又大笑，帽子又神不知鬼不觉地回来了。
“我可不是在和你谈条件，马上回去！”
“马上回去，马上回去！”捣蛋鬼快乐地在冰浪上翻滚着，他看上去很得意忘形。
“克拉克。”通讯器另一边的布鲁斯显然已经听到了他们的对话。“让我和他说话。”
克拉克无奈地把项链摘下来，递给捣蛋鬼。
“这是什么？通讯器？哦，你们三维生物的说话方式还真是老套。”
捣蛋鬼又打了个响指，布鲁斯就凭空出现在他们头顶，停顿了两秒后下坠，不过好在克拉克及时接住了他。克拉克凶狠地瞪了一眼捣蛋鬼，换来捣蛋鬼一个夸张又不诚恳的抱歉表情。
“哦，你就是那个影响超人的衡量。”
“什么？”
“今天早上我变成了‘影响超人的衡量’的模样，就是你这张脸！”
捣蛋鬼一边说一边把自己变成了缩小版的布鲁斯，然后又突然变了回来。
“在各个宇宙，各种情况下，你们都会相遇，你会成为超人一生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当然，超人也是，你们会相互促进，直到彼此一个英雄的模样——呕，怪肉麻的，是书上这样说，不是我。”
克拉克和布鲁斯互相看了一眼，此时布鲁斯的背靠在克拉克身上，克拉克双手紧紧扣着布鲁斯的腰防止他掉下去。布鲁斯半眯着眼看了一眼克拉克脸上可疑的红晕，克拉克不自在地把头瞥向另一处。
“总之你已经见到超人了，你的目的已经达成了吧。”
“不，我得和他做游戏才行。你不能破坏我们之间的游戏规则！”
“……你刚才说在我们两个对彼此的影响下，我们最后成为了英雄的模样。”
“对的……哦不，我是不是剧透了？”
“也就是说没有我他就不能成为英雄。”
“至少不完全是。”
“那他现在是个英雄了吗？”
“他还在成长中，但是他会成为一个英雄的。”捣蛋鬼脸上竟然还有种莫名其妙的自豪感。“喂，你问这个干嘛。”他又突然把脸沉下去了。
布鲁斯狡猾地笑了。“如果你不离开，你将永远失去超人这个乐子。”
“——你想干什么！我警告你不许对超人做什么坏事！”
布鲁斯对克拉克勾了勾手，克拉克便把头低下去，然后在克拉克和捣蛋鬼都很震惊的情况下，布鲁斯捧着克拉克的头就吻了上去。
“喂喂喂！你在干嘛！我不记得有这一段啊！”
“闭嘴，小老头。”
“我不是小老头！”
克拉克震惊得说不出话，他看着布鲁斯，结巴了好一会儿，他们不是第一次接吻，但是克拉克总觉得这次接吻与前两次在床上不同，他心跳加快，不停吞咽着。
“我爱你，克拉克。”
布鲁斯说出了克拉克猜想的那句话。
“我们在一起吧。”
“布鲁斯，我……”
捣蛋鬼开始翻书了，一边翻一边嘟囔着这不合理。
“你愿意吗？”
克拉克有点搞不清楚状况，还故作严肃地看着捣蛋鬼，嘴唇一张一合，刚想说些威胁的话，就被布鲁斯捂住了嘴。
“告诉我，你喜欢我吗？说你想说的。”
捣蛋鬼目瞪口呆地看着克拉克，他似乎也在期待克拉克给出答案。
“……是的，布鲁斯。你不知道我期待这一天多久了。”
布鲁斯又看向捣蛋鬼，捣蛋鬼已经在冰面上开始打滚了。
“明明应该是露易丝莱恩，是露易丝莱恩！你是从哪来的！！”
“但如你所见，现在我们必须在一起了，如果你不快滚，我就再和他分手。我将不会再与他见面，不会干扰他的生活，没有了我他将无法成为一个真正的英雄，他将不再是超人。”
显然捣蛋鬼已经在气头上了，他表情挣扎了一段时间，才气哄哄地飞起来：“算你狠……‘鬼蛋捣’！”
他又这样凭空消失了。
一瞬间暴雨停止，被冰封的巨浪缓缓消融入海，万里乌云顺着刚刚被克拉克劈开的裂缝退散，碧空如洗。
布鲁斯松了口气，又恢复了原本的模样。
“找个没人的地方，放我下去。”
克拉克傻呆呆地照做了，他抱着布鲁斯一起落入破旧的小巷里，然后用过去惯有的作风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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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这事儿还没完。
在重建大都会和哥谭的过程中，人们对超人的讨论又开始了。而在超人三番五次地出面帮助人们度过难关之后，终于有一部分人愿意相信超人是善良的了，两方势力争论不下，终于有人又想起那段短视频，便呼吁超人出面，让人们了解他。甚至有人在大都会广场圈出了一个场地，每天等待着超人出现在这儿。
“你该去见他们。”布鲁斯说。“人们总是会恐惧他们不了解的事物，你该让人们知道你并非他们臆想的那样十恶不赦。”
克拉克和布鲁斯坐在大都会广场外围的长凳上，广场中心每天都有一群狂热分子在等待超人出面，克拉克甚至在那群人里看到了在鼻子上贴着创口贴的小伙子们，他们在凝望天空，眼神前所未有的平和。
“你知道，我害怕成为超人。”
“我也害怕成为韦恩。”布鲁斯说。“但我最后还是出面了，在灾难中告诉人们，我回来了。你猜这是为什么？
“因为你是个勇敢的人。”
“不，不是的。”
布鲁斯双手交叉着，垂在两膝之间，在克拉克等待他的答案的过程中，他纠结了一会儿。
“老天，我不该和你说这个……好吧，其实是因为你。”
克拉克指了指自己，疑惑地歪了歪头。
“是啊，因为你。那天你告诉我，你想成为一个有能力的公众人物，去引导人们改变生活，那时候我就想到我舅舅，他一直都在想办法让我回去接管韦恩企业。
我一直都以为成为蝙蝠侠这样的人，勇敢地与罪恶斗争，让他们恐惧，罪犯会因为蝙蝠而退缩，市民会因为蝙蝠而不敢犯罪，只有这样才能让哥谭从一片罪恶中出来，而成为韦恩会让我分心，我就无法一心一意地做蝙蝠侠。但你让我看到了另外的道路，人们不是天生就坏，只是需要希望。
那时候我通过大屏幕告诉人们，我就是布鲁斯韦恩，我看到他们脸上的表情了，他们很惊讶，也有人很惊喜，我这才明白舅舅一直强调的‘韦恩是哥谭的希望’是什么意思。
我的父母生前行善无数，让哥谭渐渐相信善良是存在的。哥谭的希望不是我，也不是韦恩这个名字，而是人们去相信的那些，善良的东西。”
不知不觉他们的手交叠在一起，布鲁斯的手依然冰凉，克拉克的手依然温热。突然间他们察觉到对方的温度，布鲁斯想抽出手，但是克拉克握住了他，他抽离不得。
“在这里等我，好吗？”
克拉克问他。
“……等什么？”
克拉克对他笑了一下，偷偷解开了自己的衣领，露出了里面蓝色的衬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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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没有白等，超人出现了。从他出现在大都会广场开始，这里的人一瞬间变得很多，很多。
人们终于第一次看到了超人的脸，他那么年轻，看上去不过二十几岁，那么英俊，眉眼间有着正直的痕迹，他站在人群中央，还有些腼腆地挠了挠后脑勺。人们这才知道，超人不过是和他们相似的年轻男孩而已，甚至他穿着的标志性蓝色T恤，都像是地摊上随便就能买到的那种。
“我知道你们之中有人对我有很多误解，一直来我都为此感到苦恼，我不明白人们为什么会无端地猜忌我，怨恨我，我曾经想过一走了之，这就是为什么我消失了半年，又出现在火车前，又消失了半年，出现在这里。现在，你们也看到了，我回来了。”
布鲁斯站在人群里看着各路人士对超人问出一些奇怪的问题，比如超人住在哪儿，超人为什么会飞，超人有女朋友吗，超人能飞多高……终于记者来了，他们问了些更有价值的问题。
“您好，超人，我是星球日报的记者露易丝莱恩。”
这位就是捣蛋鬼提到的露易丝莱恩。克拉克和布鲁斯都看了过去，一位看上去非常能干的记者。
“我们希望你能回答一下，你出现在我们之中最终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呃……我，我其实不是个地球人……解释起来很复杂，我的母星爆炸了，我是个流亡者，在还是个婴儿的时候来到了地球，被一对夫妇收养……”
人们被他的叙述逗笑了，克拉克有些窘迫地补充了一句：“我说的是真的。”人们笑得更大声了。
“那么你在面对人们对你的非议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力量让你一次次出面拯救人们？”
“我有一个朋友，他给了我很大的鼓励。”
这时候克拉克看了一眼人群，人们以为他只是想让自己的发言看上去更正式一点，但是人群中的布鲁斯和克拉克对上了目光。克拉克是在看布鲁斯。
布鲁斯惊讶了一下。
“他遇到了一些很糟糕的事情，但是他在很努力地与生活抗争。”
布鲁斯离开大都会那天，克拉克抱着布鲁斯的衣服，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思考了好久。为什么布鲁斯能够坚强地面对痛苦，而克拉克却连流言蜚语都无法面对？布鲁斯身上的伤痕如数在目，他总是忍不住想到，布鲁斯还要这样受伤多久？
“生活总是让我们感到失望，颓废，灰心丧气，让我们遍体鳞伤……我们很多人就此一蹶不振。但是他没有放弃，他的坚强感染了我，我比他更强壮，那么既然他能与痛苦斗争，那么我也该能。”
偶尔克拉克也会去揣测布鲁斯对他的感情。他告诉玛莎他们是朋友，但是他们对彼此又了解不多，但是抛却那些肤浅的了解，克拉克觉得自己似乎能体会布鲁斯的痛苦，他们又好像不仅仅是朋友。那双眼睛吸引着克拉克，克拉克也就为之思考了很久，在玛莎放下电话之后，克拉克突然明白了布鲁斯的眼睛有什么不一样的，他看上去好孤独，就像小时候克拉克望着玩耍的孩子们时会有的眼神，他习惯了使用这种眼神后，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这种孤独就烙印在了克拉克眼里。
但是布鲁斯的孤独又和他不一样，布鲁斯在接受孤独，并将之转化成一份力量，所以他没有阴郁的感觉，他在与之抗争。
“我相信人性本善，只是人们常常关注痛苦和仇恨，而忘记了很多美好的东西。大言不惭地说，我想成为让人们相信美好的一种象征，我希望我能够竭尽所能地去帮助人们，让他们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是幸福比痛苦更多。”
“你得知道，想要成为这样的象征，你一定会被要求更多。在过去你已经因为人们的非议而躲了起来。”另一个记者说。“那么现在的你要如何才能承受住这些呢？”
克拉克看向其他所有人，人们也望着他，广场突然鸦雀无声，人们屏息凝神，等待着超人的回应。
“这就是我最终站在这里的理由。”
他说。
广场上爆发了一阵震耳欲聋的掌声，人们整齐划一地欢呼着超人的名号。鼻子上贴着创口贴的青年们一把撕掉了创口贴，扔掉了口袋里的刀棍，在人群的感染下一起高呼着超人。有人低声说了一句“说大话的伪君子”，那青年回头就揍了一拳。
克拉克对着人群露出笑脸，人群中的布鲁斯舒了口气，也对着克拉克笑着。
你最终还是成为了英雄。
+
布鲁斯：
在大都会广场那天你不辞而别，我感到有点失落，但比起第一次分别我觉得坦然了许多。我一直都想和你说一声谢谢，谢谢你出现在我的生活里，在我最茫然的时候我遇见了布鲁斯肖恩，这对我而言意义重大。
你说你想成为一种象征，代表恐惧去震慑哥谭的罪犯，这也给了我很大启发。或许你也是对的，光有公众人物在引领人们前进还不够，有时候一个无名英雄更能激起人们心中的正义感，所以我最终鼓起勇气成为超人。而且大都会的孩子们也开始喜欢玩超人扮演游戏，那群青年也不再做一些极端的事情，上次和我谈话的女孩和她的朋友们说起超人的时候，总免不了一些赞扬和感激，也许这意味着人们相信了超人的希望。
我辞掉了在球场的工作，去星球日报成为了一位记者，因为我发现文字的力量也会成为一种导向，现在露易丝莱恩是我的同事了，他是个很优秀的女士。我还换了个公寓，换了身行头，我现在看上去已经不那么像个毛头小子了，戴上眼镜，没有人认出我就是超人。
最后，我还有个事情想征得你的同意。你在捣蛋鬼面前说你爱我……不是作秀，对吧？好吧，不管是与不是，我想向你坦白，我在不知不觉得时候爱上你了……别嘲笑我，我知道收到这封邮件的时候你一定非常不解，明明我可以直接来找你说出这些，但我没有，因为我现在写下这些文字的时候还觉得有些面颊发烫。
明天我会回到斯莫威尔看望我的母亲，如果你——我是说，如果，如果你也爱我的话，我想带你一起去见她，她一定会喜欢你的。
请别回信，布鲁斯，拜托一定不要回信，我会觉得非常害羞。如果你愿意和我一起去斯莫威尔，那明天上午十点之前，在没人会发现的地方叫我的名字，我一定随叫随到。
克拉克
布鲁斯坐在韦恩大厦的办公室里读完了克拉克的邮件，读过之后就随手把邮件移进了垃圾桶，又拿起了电话。
“阿尔弗雷德。”
“什么事，布鲁斯少爷？”
“给我准备一身适合去乡下的便装。”
“您要去乡下？”
“明天就去。”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需要的吗？”
“唔……帮我想想，我应该送什么礼物给一位和你一般年纪的女士？”
“那您可问对人了……”
—END—
捣蛋鬼为什么不能理解超蝙相爱呢？
因为这是一篇同人:p
一个希望写出年轻的英雄们在迷茫的时候，相互发现对方身上的闪光点，相互欣赏相互救赎的故事。克拉克还不够坚定，布鲁斯还不够强势，但他们都在摸索中前进，最终放下心结接受世界的拥抱，也去拥抱世界。
感谢阅读w
